沙沙的聲響迴盪在耳邊,沃夫岡從夢中悠悠醒轉,感覺身體極為沉重。

他側過頭,看見金髮男人側躺在自己身旁,動筆沙沙寫字,筆管上還捲著一綹紅髮,沃夫岡眨眨眼,發呆了幾秒才認出來,身旁的男人是康斯坦丁。

「我睡著了?」

他撐起身,紅髮自筆桿滑落,康斯坦丁抬眸。

「沃夫岡,醒了嗎?」

注意到自己披頭散髮,沃夫岡坐在鬆軟的床舖上,懊惱扶額。

這裡不是他所停留的酒店式公寓,裝潢擺設看起來高級得多,約莫是康斯坦丁下榻的飯店,慢慢想起昨晚的經過,低頭一看,胸前已經沒有了嘔吐物,但身上的衣服也不是自己的,沃夫岡欲言又止,羞恥得面紅耳赤。

「抱歉,你昨天吐得我們身上都是,我不得不幫你換衣服擦身體。」康斯坦丁從床上爬起身,揉掉手中的便條紙,「但我發誓我沒有踰矩,昨天我是躺在沙發上睡的。」

看著康斯坦丁將紙團扔進垃圾桶,沃夫岡注意到男人身穿軍服。

「你要出門了?」他瞥了一眼窗外,天色還是黑的。

「嗯,現在是莫斯科時間0830,上班時間要到了。」康斯坦丁走向窗邊的小餐桌,將剩下半杯黑咖啡一飲而盡,「……對了,你的衣服放在床頭,身上那一件是我的,脫下丟著就好。皮衣我送乾洗了,明後天還你,你可以先穿我的外套。」

他伸手指過去,一件吊在衣櫃外的黑色軍外套。

沃夫岡又轉頭,看見床頭櫃上,自己的衣服摺疊整齊,還帶著餘溫,約莫是剛洗好烘好,上面還貼心地放著一盒止痛藥。

「康斯坦丁,我……我不知道該怎麼答謝你……」

「別客氣,是我約你喝酒的。」康斯坦丁答得輕鬆率直,「桌上有你的早餐,我簡單做了個三明治……如果你宿醉頭痛,又不喜歡吃藥,那杯蜂蜜水也是你的。」

沃夫岡感覺自己羞愧得連耳朵都在發熱,不知所措地試圖遮臉。

「我太失態了……抱歉。」

但康斯坦丁爽朗地笑了出來。

「不,你很可愛。」

沃夫岡抬頭,但康斯坦丁已經背過身,走向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