帶著傷開會，沒纏繃帶的左手拿著資料，檢視醫療小組和追蹤小組遞上的成果報告，一樓數量127，小型不可名狀密密麻麻，但數量向上逐層遞減，也難怪他們的任務一天比一天輕鬆，卻沒察覺最危險的徵兆就在地底下。

一個小時後，後援組傳來新的報告，在沃夫岡所指的地方鑿開水泥，發現了數具人骨，往回推算，也差不多是二十年前埋下的了，根據警方資料，二十年來在那棟公寓裡發生的刑案沒有少過，看來那個地點已經在漫漫時光中成為一座大型煉蠱場。

「打掉。」沃夫岡在會議中主張，「只能整棟打掉，沒有別的辦法。」

「巴黎寸土寸金，那裡是觀光區蒙馬特，市政府還有相關市容規定，這恐怕很難。」

「不打掉，同樣的事情還會再次發生，算上受害者和驅魔人，這一次已經死傷慘重，下一次還要賠多少條命下去？」他據理力爭，「移為平地，灑點種子，當花草和樹木能夠從那裡長出來的時候，那片土地就能夠再利用了。」

巴黎舊日月宗數人面面相覷，同意了他的提案。

沃夫岡的視線移向康斯坦丁，只見那金髮男人整場會議都沉默著，表情凝重，不發一語。

＊

會議結束，這件任務才真正宣告終結。

走出聖心堂外，觀光客與街頭藝人已經遍地聚集，沃夫岡快步趕上扭頭就走的康斯坦丁，一聲呼喚停下對方腳步。劫後餘生，他伸手想擁抱戀人，康斯坦丁卻將他推開。

「康斯坦丁……？」

突如其來的拒絕令他困惑，他往前一步，金髮男人卻後退了一步。

沃夫岡心中有不好的預感，抬頭，看見康斯坦丁的臉色陰沉。

「⋯⋯我被你改變了，沃夫岡。」

在數秒僵硬的沈默以後，康斯坦丁終於開口。

「太單純、太有激情、太⋯⋯」他注視著沃夫岡的臉龐，直到雙眼閃爍起水光，「⋯⋯軟弱。」

「怎麼⋯⋯」沃夫岡不知所措地回望他，試圖想抹去男人眼眶滿盈的淚，才剛伸手，卻再度被避開。

「我發誓過⋯⋯我不會再讓我的隊員有生命危險⋯⋯」康斯坦丁深吸一口氣，像是把悲傷和眼淚都吸了回去，再化作一聲嘆息，「我害怕我們的關係。」

害怕？那是什麼意思？

相愛的兩人怎麼會害怕？